司墨头一回看到钱渊如此失魂落魄，即便之前脑子不太好使，醒来的时候很茫然，他也不会像只无头苍蝇到处乱转。
难道这就是老道说的像个痴儿？司墨赶忙上前抓住钱渊的手，关切问道：“公子，这是怎么了？”
钱渊眼露惊惶，东张西望，一会儿看看房上横梁，一会儿看看地上脚榻。
“找不到，我找不到了……”
“什么找不到？”司墨也跟着惊慌起来，把屋子从里到外看了通，摆设齐全，连瓶里的梅花儿都没掉。
司墨只好随手抓来个茶盏，问：“是不是物件？”
钱渊摇头，痛苦地把十指插入发间弯起腰，“不是物件，是那个……找不到了。”他在原地打着转儿，像是要从地板缝隙里抠出什么东西来。
司墨急得真跺脚，一想，嗳，会不会是这个？他去掀了枕头，却没有看到钱渊的《莫忘册》一下子惊呆了。
“哎呀呀，这是什么了？”管后宅的婆子像是听到动静走了进来，“哎呀，房里咋这么乱，公子是头疾又犯了吗？”
这婆子在府里也伺候了好些年了，平时司墨不太让她进屋，可眼下钱渊的《莫忘册》不见了，他只好与婆子说：“嬷嬷，快帮忙找找，公子的书册不见了，蓝皮儿的，你到处看看。”
“嗳，好！”
婆子点头如捣蒜，蹲下身看看桌底，再找找柜脚，那三角眼贼溜溜地往司墨和钱渊这么一瞥，眼明手快从怀里掏出《莫忘册》，而后大声嚷嚷道：“是不是这本呀？落在这旮旯里了。”
司墨一看，没错，正是《莫忘册》急忙抓过来塞到钱渊怀里。
“公子，您瞧，是不是在找这个？”
钱渊终于安静下来，他迫不及待地把《莫忘册》打开，一页一页翻阅起来，目光微顿了会儿，如释重负地笑了。
“对，是它，上面写着‘阿乔’。”说着，他两手捧着《莫忘册》坐到了贵妃榻上，嘴里喃喃，“刚才怎么不见了呢？睡个觉醒来就没看见它。”
婆子听见了，心虚地笑着说：“那……没有我老婆子的事儿，我先出去了。”
“行。”司墨点头。
婆子瞥着口气，提心吊胆地走了，出了门才敢把气吁出，拍拍心口，再摸了摸袖兜里沉甸甸的钱袋子，扭着水桶腰得意洋洋地走了。
经过这么一闹，钱渊冷汗直冒，脸色也有点泛青，像是刚生场大病，一瞬间就没了力气。司墨愁他的身子，小心翼翼捧来薄毯替他盖上，而后搬来小矮凳坐到榻边伺候着。
“公子，您先闭眼歇着，司墨在边守着您，您什么都别怕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