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静念,看看其他的袋子装的是否都是这样的粮食。”

    静念得令,跳上车,又刺破了一袋粮食,捧出一把给澜沧看。

    澜沧的面上覆了一层冰霜,衙役们还从未见过欧阳大人发这样大的火,都低下头去。

    “昨日运走那批,扛着也是轻飘飘的吗?”昨日澜沧亦被太子拉着默书,安排好活计后便未回到衙门。幸好今日回来了,否则不知要活活饿死多少百姓!

    没有人做声。周遭一片安静。

    澜沧伸手点了一人:“张武,是吗?”

    张武看了身旁人,迟疑的点点头。

    澜沧眼睛闭了闭,若是任凭那些粮食运到江南,江南百姓连日挨饿,江南必反。

    现如今,皇上微服尚未回京,丞相…是奉命督办这些官粮之人;太傅年初被革了职…沉思良久,朝静念摆手,带他出了衙役,轻声对他道:“静念,我有事交给你。”

    静念郑重点头:“您讲。”

    “你先去一趟严府,找一个姓严的校尉。把这个令牌交给他,要他派人南下拦住那批粮车;然后你去相府,请丞相到府衙来一趟。”澜沧把令牌交到静念手中,静念把令牌揣进怀中飞奔出去。他是习武之人,适才发生的事令他十分恼火,恨不能立即揪出始作俑者打一顿。这样想着,脚下的动作飞快,顺着图找到严校尉。

    严校尉名为严寒,是当今朝廷的校尉,师从穆宴溪大将军。穆宴溪的人品澜沧信得过,穆老将军出京前也叮嘱过,若是遇到大事,找穆家军。

    严寒听静念说完,面色铁青,拉了匹马给静念二人出了城。到守军那里派出百余铁骑奔了南,又派二十铁骑奔了西。此事须禀给皇上和穆老将军,不然朝内易出乱子。安排好后又带着静念回城,去相府请丞相。

    丞相已事先得到风声,此刻正在衙役中,铁青着脸坐在椅子上,看到严寒进来,眼色扫过澜沧。严寒与他爹不和,常年跟在穆家身边,此时欧阳澜沧请了严寒,怕是内有隐情。

    “欧阳大人请了兵部的人,是怕本官反了不成?”

    “丞相属实误会了。下官请严校尉出面,是为了将昨日已运走的粮追归来,否则后患无穷。”澜沧耐心对他解释,而后对严寒说道:“有劳校尉。”

    严寒跟在穆大将军身旁多年,染了一身正气,此刻立在一旁,不怒自威。

    “末将认为,此事应交刑部督办。”严寒才不管你是不是丞相老儿,他腰里别着令牌,惹急了丞相也扔到大牢去。

    丞相听到刑部二字,抖了抖唇。此事他属实不知情,但若交于刑部查办,万一被人扣了脏水,恐怕难以收场。

    “即是欧阳大人发现的,便交由欧阳大人查罢!”欧阳澜沧无根无基,为人谦和,比起刑部来,不如交给他查。

    严寒看看欧阳澜沧,这个四品京官与大将军之间的事,他多少知晓一些,他是信得过欧阳澜沧的,只是不知他愿不愿接这个烫手山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