屋子的隔音很差,屋外的鞭炮声和烟花声愈发响亮,渐渐的电视机的声音都听不清了,莫凡懒怠调大音量,嫌耳朵疼。反正小品又不好笑,音乐也听不出个好来,舞蹈更是只看个热闹,身边还空荡荡的吵闹,没劲透了,莫凡也就看着消磨时间。一会儿莫凡更觉得无聊,连消磨时间都不配了,便关了电视机,就着惨白灯光看着色屏幕发发呆。

    屋内,烟花声,鞭炮声,交谈声,欢呼声,隔壁屋的电视机声愈发嚣张的侵占莫凡的领地,莫凡被迫听了一耳朵嘈杂,偏没有一丝一毫的声响是为他震动的。莫几平时可以躲到别人的地界去,可除夕夜,各家各户都是阖家欢乐,没有地方他能去。

    这时候,古董手机那巨大的一声“叮咚”声,对莫凡来说,简直是天籁。

    莫凡原先顺手把手机扔床上,这会儿直接扑过去,拿着手机在床上滚了两遭,才激动地打开了手机消息。

    “任务,第一天,在手臂上用刀刻F54,或者蓝鲸,4:20。好了拍照片发过来。”

    用刀刻大概就是要见血了,莫凡边找刀边想,这样子的话蓝鲸应该不是蓝色的,而是红色的吧。

    这笑话在过年讲未免有点冷过头了,莫凡自己”呵呵”了两声就闭了嘴,继续找刀。过了会儿他在工具箱里找到一把美工刀,莫凡带着刀去了卫生间,放水龙头下拿水冲了,擦干水迹,看着表面没锈迹,踟蹰了一下,就把上衣都脱了,光着膀子站洗手台前,拿着刀在手臂上刺下,划拉完成第一天的任务。莫凡手臂细得只剩骨头,自觉他画鲸鱼必画的和带鱼一样,果断选择刻F57。

    莫凡头一一回动刀子,不敢重了,只想划破皮,然而下手终究是没轻没重的,有些地方刻的深了些,皮肤上就渗出了血珠,连成血串儿顺着手臂滴落到洗手台,白瓷上多了几点红。莫凡怔怔地看了一儿,脑子有点呆滞,像白瓷的洗手台,一片茫然的白中多了几朵红艳的花,而花还在蔓延生长,渐渐会把白色都铺满……

    莫凡打开水龙头,把洗手台上的刀上的血都冲掉,洗手台回归白净,只硝烟弥漫的空气中还夹杂着血腥味,消散不去,莫凡却再不理会,拿了毛巾沾水把手臂的血痕拭去,顺带着把还在渗血的伤口上干涸的血也擦掉。莫凡平常都饿着省饭钱去网吧,身子早饿得麻木,并不觉得手臂有多疼,擦完后把毛巾洗了,就抱着衣服回房间,拿手机拍下手臂的照片,发给任务发布者。

    再没事干了。

    莫凡一看时间,凌晨一点不到,按往常,他还在网吧里玩,可今天晚上却玩不了,手机又也没游戏,电视不好看,房间里只有教科书,全然没有可以消磨时间的物事。莫凡无奈,又觉得有些冷,才反应过来他还没穿衣服,可手臂还伤着,不好穿,思来想去,竟只有上床盖被子手臂伸被子外的路了。莫凡无奈,爬床上,关了灯,和黑暗嘈杂面面相觑了一会儿,慢慢闭了眼陷入了奇诡的臆想中,也不知什么时候稀里糊涂的就睡了过去。

    醒来后都忘了。

    手臂上的伤疤化出血痂,又麻又痒,莫凡忍不住挠了一会儿,把结痂都挠掉,露出了粉红的肉,肉上渗出了些透明的液体。莫凡也不理会,挠着虽然会疼,但把痒劲挠掉了也是爽事,他也不在意留疤不留疤的,便也就这样了。

    挠了一通,莫凡脑子清醒了些,从床头拿了手机,见手机闪着呼吸灯提示着有消息,心内登时多了几分雀跃,忙打开手机看。

    却是昨天发任务的手机号,不过这会儿倒不是来发消息的,而是:

    “任务要求你看我们给你寄来的录像,你能怎么看?”

    莫凡待的地块,风俗是大年初一到大年初四都不开店的,大年初□□风光光地开,也有好兆头,黑网吧也不例外。莫凡虽然孤僻的很,在小时候还有王奶奶教着这些习俗,倒也十分记得。眼下,电脑的路走不通,而莫凡的手机发个彩信还勉勉强强,接收视频是不能想的,竟是难有办法看录像了。

    “没办法看。”莫凡老实敲短信回复。

    发任务的已经大体知道莫凡家的情况,回复地挺快:“那你家里有能看光盘之类的设备吗?”

    莫凡看了看石洞般素净的房间,无语了一一阵,正想自暴自弃说那就不玩了吧,眼睛就恰好放在了电视机上,他家的电视机也是老式的,电视机柜下配着DV机。

    “有个DV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