孙毓秀把以往的事一股脑的告诉了陈果儿，顿时觉得心里轻松多了，好像积郁在胸中的一口气终于顺过来了。
她站起来伸展了一下四肢，“好久没有这么痛痛快快的说过话了。”
孙毓秀微微闭上眼睛，这些事情太沉重了，压的她上不来气。
偏偏她不能说。
眼下她什么都不在乎了，而陈果儿也不是随便能把别人秘密说出去的人，孙毓秀仿佛卸下了心头的重担，前所未有的轻松。
“时间不早了，本小姐也该上路了。”孙毓秀高昂起头，又恢复了往日大小姐的风范，叫过在外面等着的刘妈妈准备离开。
“等等。”陈果儿叫住了孙毓秀，想了想身上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，转身跑到里面，片刻后拿出了一枚小小的螺子黛递给孙毓秀，“这是我送给你的，留作纪念。”
礼尚往来，这是陈果儿给她的回礼，虽然只有一颗，但贵在罕见。
孙毓秀接过螺子黛，也是一愣，小时候有一次跟她娘去姥家，在舅母的梳妆台上看到过这个。知道这是西域才有的，很罕见，故而十分贵重，她姥家早年在西域做过买卖，故而带回来一点点。
“螺子黛？”孙毓秀吃惊不小，“你竟然有这个？”
陈果儿有点不好意思，说是无意中得到的，“用过了两次，你不要嫌弃。”
这颗是当初赵九给她画眉的那颗，后来给李氏和陈莲儿画过两次，她们说什么也不肯用了。陈果儿也舍不得用，就收起来，至于其他的那些放在家里了。
孙毓秀自然不会嫌弃的，小心的接过来收在荷包里。
“你打算去哪？以后我们还会再见面吗？”陈果儿问道。
刚才孙毓秀说过她母亲的娘家在卞州府，这个世道一老一幼两个女子是无法立足的，陈果儿猜测她应该去投靠姥家。
“我和刘妈妈准备回去老家卞州府。”孙毓秀看向门外，眼神放空，至于陈果儿问的她们还会见面吗，孙毓秀也不知道。
此去卞州府千山万水，她们这辈子怕是无缘相见了。
哪怕姥家容不下她们，匣子里这些珠宝首饰也足够她和刘妈妈一生安度了。
离别的伤感涌上心头，虽然跟陈果儿相处的日子不久，孙毓秀依旧生出许多不舍。
她不想把话说死，至少给彼此间留下一些念想。
孙毓秀又笑了下，转向陈果儿，“不是有句话说有缘即会再见的吗？我相信会有那一天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