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暗叹一下，没有出声。
见我没反应，他的声音越发娇嗔，“大人，我有个主意，不妨将一份方案分成若干个小份，再将小份方案交给不同的施工小队，这样每个小队只知道一小部分内容，就能防止泄露。”
城堡总管等再次点头。
“好吧，那就这样。”我说道。
门又被关上。“波斯猫”翘着二郎腿坐在安乐椅上，斜睨着看我，“没想到你还有这个本事。”
我正在收拾桌上的资料与书，“我正巧从我们那儿借了这方面的书。”
他懒懒地看着我，“世上没有‘正巧’二字，看来你真与我们有缘了。”
我蹙了蹙眉，这似乎不是好事。
***
深夜，我在御书房整理排污管道方案，连连叹气。
柏诺特坐在桌前翻公文。
“柏诺特，能不能公开排水管道方案？”我忍不住说道，“如果有可能的话，把植物种子也分一部分给别的领地？”
柏诺特用看白痴的眼神看我一眼后，又去翻公文。
我走到他面前，用手盖住他的公文说道：“我们那里有本很有名的书，叫《阅微草堂笔记》，讲述某年菜场上售卖一种像活鸡活鸭一样捆绑了手脚的年轻女人，有的被现杀现卖，有的被宰杀掉切割成块挂在肉架上零卖。她们被称“两脚羊”，比四条腿的羊便宜很多，因此很多人买。还有一种女人叫作‘菜人’。买主是酒家饭馆的后勤采购部门。他们把女人买回来圈养着，等客官点了菜，再现杀现做。
我的声音微颤，“你知道我看到你们的情报时有多震惊吗？与我们那边饥荒年代一模一样。我们必须制止这类事，哪怕不是发生在我们领地上。”
柏诺特冷冷盯着我，吐出四个字，“少管闲事。”
“如果我们的排水管道真有用，就应该在其他领地推广，不是防丧尸，而是防瘟疫。”我急急地说道：“虽然雪灾还没结束，但大灾后必有大疫，得提前防范。另外我们还得拿出一部分植物种子接济其他领地。我知道这在你看来很荒唐，可这恰恰是你得民心的方法。你希望更多平民迁移到你的领地，用的应该是善德，而不是藏私。善德不是你软弱让步，而是对生命的敬畏。当你对弱小的生命都心怀仁慈时，这些弱小的生命就会纷纷向你靠拢。”
见他仍不说话，我接着道：“你痛恨他们的领主，但平民是无辜的。你担心会壮大其他领地的实力，但其实他们的实力其实早已远超你，如果你不能在民心上再赢过他们，你就真的全盘皆输了。”
他的眼神更冰冷，“我不用你教。”
我说道：“论心机我是比不过你，但我也读过不少书。当你把一样大利于民的东西藏起来时，日后必遭谴责。即使你在争权夺利上赢了，也赢不了民心，而得民心者才能得天下。”
他嗤笑一声，忽然起身，离开了御书房。